播球

午后阳光斜照在空荡荡的球场上，唯有中线附近被镀上一层金色。老陈独自站在发球点，花白的鬓角渗着汗珠。他缓缓托起那颗磨得发白的旧排球，像托着三十年前的青春。

“播球——”他低喝一声，手掌精准击向球体。这是年轻时教练反复强调的动作要领：手掌必须包住球体，像播种般将力量均匀传递。排球划出完美弧线，越过无形的球网，落在对面场地的三米线内——那是他年轻时最擅长的落点。

三十年前，他就是凭着这手绝技，在省运会上三次播球直接得分。如今队友们早已各奔东西，只有他还在每个周末来到这里，重复着这个单调而神圣的动作。球击打在手臂上的闷响，是岁月最好的回声。

最后一个播球出手的瞬间，他仿佛看见网的那边，老队友们正在跑位、拦网、鱼跃救球。排球在空中旋转，像一颗穿越时光的种子，在空荡的场地上生根发芽——那里长出的不是胜负，而是所有体育人共同守护的热爱。当球最终落地，他弯腰拾起，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