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球网在风中微微颤动,像一道无形的界限,又像等待被打破的规则。记分牌上,那组鲜明的球网比分——15:40——悬在那里,如同悬崖边的独木。
他站在底线,汗水沿着眉骨滑落。这是赛点,对手的发球局。全场寂静,只有心跳撞击着耳膜。三个月前,他刚做完手腕手术时,医生说他再也打不出强力上旋球了。但他每天清晨五点出现在空荡的球场,对着墙壁重复挥拍,直到虎口磨出血泡。
球抛起,一道黄色闪电直扑而来。他提前移动,正手迎前,拍面在触球瞬间极速上刷。网球划出夸张的弧线,绕过球网最高点,带着剧烈旋转坠在边线内侧——是那个被医生判了“死刑”的上旋球。
对手愣在原地,似乎无法相信这个从绝境中诞生的回球。球网比分跳动着:30:40。差距依然存在,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。他轻轻吐出一口气,不是为扳回一分,而是为确认——确认那道网可以越过,确认极限之外还有空间。
真正的比赛从来不在记分牌上,而在每个击球的选择里。球网分开了场地,却分不开意志与可能。当他又一次看向那道网,看见的不再是阻碍,而是所有未完成动作的起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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